人物
时段
朝代
诗文库
朝议大夫易祓朝请郎太常少卿权吏部侍郎侍讲朱质朝奉大夫林行可乞赐镌斥状 南宋 · 卫泾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二八、《后乐集》卷一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五
臣恭惟陛下奋发英断,雷厉风行,元恶巨奸,一朝屏殪,兵民欣快,中外耸闻,宗社幸甚。
然以侂胄、自强秉政日久,中外之士被其汲引,安于平进,无所阿附者,岂无其人?
势亦难以尽责之。
若夫朋奸罔上,长恶怙终,为天下所指目者,岂可置而不论乎?
臣谨按朝议大夫易祓器识卑凡,贪躁嗜进。
学舍优选,歆艳士林,使之稍加涵养,自可驯致通显。
繇馆学而摄词垣,盖乡用矣。
一旦侂胄畀苏师旦节钺,犹有惮于物议,乃怀章诣师旦之门,极其褒美,「有文事武备,无智名勇功」之语,传者唾骂,形于讥诮。
既而怀不自安,求居谏职,以钳众口。
士行已扫地矣,遂愈无顾藉,凡可以投合者靡所不为。
侂胄窃弄威福,怨嫉既多,密图兵柄,以固其位。
邓友龙倡用兵之议,易祓和之,更互表里,专务诡随。
去年之春,侂胄意虽已决,然未卜人心之从违。
乃献说,张大贼中之事,使廷臣条具。
易祓首言「敌国有必败之势,中国有必胜之理」,又白「敌国如外强中乾之人,仅延喘息」。
易祓号为儒生,岂无见于利害之实?
徒以意在逢迎,不复体国。
侂胄始欲加罪异议,而廷臣言不可者什七八,卒亦无如之何。
易祓果得为谏大夫,复力主兵说。
方其遣从臣宣谕荆襄也,止以赈恤流民为词,人尚疑信。
及易以宣抚,则中外始知其必妄动。
同列有力争者,易祓、邓友龙相继论奏,遂至贬斥,而师已出境矣。
友龙以丧师罢黜,自知其败露,佯为大言,以宣威自任,欲盖前日之缪妄。
师旦之麻,宁不知其不当草,侂胄亦不强其必从。
谄附师旦,攫金而不见人,慨然援笔。
师旦既败,侂胄每对客鄙笑之。
主持用兵,本欲附会侂胄,以茍富贵,至诞谩之不可掩,则虽侂胄亦厌恶之矣。
未几而果逐去。
易祓知其权要而不恤国计,兵衅一动,贻祸生灵。
偃然家居,坐享祠廪,其心亦自安乎?
朝请郎太常少卿、兼权吏部侍郎、兼侍讲朱质趣操回邪,心术倾险,策名高第,荣进素定。
初任回改秩,即授学官,具有旧比。
既欲速,乃于任未满之前力求特荐,有审察之命,已不安分义矣。
入朝甫阅四载,以著廷权郎。
朝廷待遇不薄,不自爱重,日事奔竞,至投拜李士谨以结苏师旦
或谒不得入,则伺候终日,趑趄受命。
阍人馆阁之彦,当如是乎?
师旦虽揄扬于侂胄,而未有以中其意也。
去岁正旦,北使来廷,偶閤门诏相差误,致北使举止周章,未为甚失礼也。
知侂胄意在寻衅,遽上章乞斩北使。
师旦言于侂胄,谓天下之奇材,且讶廷臣不知出此。
由是进见无阻,竟得谏官,遂与易祓更相附和,形于章奏,无非迎合。
如曰:「方今指义旗以行天讨,吊遗黎而复旧疆,来苏徯望之久,云合响应之势,摧枯拉朽,指日可俟」。
不知何所见而云尔耶?
丘崇之在督府,斟酌事势,尝遣小使往通和议。
北使一再回答,指言侂胄,不及其他。
侂胄怒其不与回护,直以上闻,讽质使言。
即上疏丑诋,务快其意,虽不厌公论,不恤也。
既盘据要地,自谓莫敢孰何,每肆劫持之言,谓可以聋瞽上下,而不知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
侂胄亦始觉其非矣,乃移之奉常
盍自图去就,乃复乞怜于侂胄,自述其宿昔奉承之谨,求兼吏侍,仍厕经帷。
前此卿监郎曹之兼讲读,或出于一时擢用者有之,其罢台谏而仍兼讲读者,惟陈谠尝冒处,旋即论去。
居之安焉,且以张栻自况,多见其不知量,又其大可罪者。
近日陛下窜斥侂胄,自以失所依赖,累若丧家之狗,荒废职事,奔趋他门,止复为庇身之所,至有拒而不纳者。
夫子曰:「茍患失之,无所不至矣」。
有臣如此,尚可使居献纳之任,侍清閒之燕乎?
至若朝奉大夫林行可者,状类鬼蜮,心同蛇虺,褊狭多忌,深崄莫测。
两宰剧邑,觕有能称,而大体不正,贪荣嗜利,背君忘亲,其人之贤否可见矣。
陈自强冒居政地,即引为六察,以为己助,二年之间,躐处台端,凡所论奏,无非奉行权臣风指。
暨以忧去,书问交通,殆无虚月。
每遇侂胄生日,馈献之礼不违时刻。
侂胄亦拳拳于行可,率朝至暮报,常许还以旧物。
夫居丧而通问于人,在礼必有甚不得已者。
行可念弗及此,一意趋媚,事亲不孝,其能移忠于君乎?
去夏六月,苏师旦败,行可未及知,致书师旦,嘱浦城宰陈至和转达书题,称为「恩府节使相公」。
至和急封还之,已为一士夫所见,相与传笑。
行可身为台谏,顾称奴隶为恩府,其茍贱亡耻,抑可知矣。
其居乡也,尝以旧台谏自处,纵容亲党,陵轹州县。
福州因买银事,有亲戚占吝富室,无礼县
邑宰林洽稍加惩治,行可大怒,师宪为之断遣数人,犹未快意,必欲作草大臣,上疏论奏,以欺胁愚民,摇撼邑宰,几至不免。
夫台谏朝廷纪纲之任,岂可行恣睢乡曲之间乎?
服阕被召,处以奉常清选,怏怏不乐,谄佞百出。
一日见执政,忽言「平章可谓与天同心,众人以为当用兵则从而用兵,众人以为当议和亦从而议和」。
夫兵,陛下之兵也,岂众人所得可否而侂胄所得专决?
「与天同心」之语,岂所施于臣下乎?
侂胄之擅开兵端,不特士大夫知之,闾阎小民亦知之,不特中国知之,敌人亦莫不知之。
方丘崇之遣小使也,书词未尝不为之归过于邓友龙、皇甫斌辈,而北帅贻书,直谓侂胄既为太师平章军国,使无意于用兵,则师旦辈岂敢专擅?
由是言之,则首谋奸臣,其为侂胄明矣。
夫远而敌国,亦知兵端起于侂胄,而行可独不知之?
不过巧为谄辞,为侂胄文过而已。
欺君负国,孰甚于斯!
卒自奉常晋长谏省,又见众议籍籍,国事至此,咎将谁归?
推所从来,将不利于自强、侂胄,必去异议者然后可安,遂有一网打尽之谋。
夫侂胄专擅日久,自强依阿取容,人畏凶焰,莫敢指言,蒙蔽之祸,将不胜救。
行可又欲尽逐异议,是将使陛下左右皆侂胄、自强之人而后已。
此其意欲何为耶?
臣前所谓奸险之徒乐为之鹰犬者,易祓、朱质、行可其人是矣。
夫侂胄之奸恶,易祓导之于前,朱质助之于后,行可成之于终。
今侂胄既已窜殛,而三人者使得佚罚,则何以快人心之愤郁,昭国宪于陛下更化厉精之始乎?
臣愚欲乞睿断,将易祓、朱质、林行可重赐镌斥,终身不齿,以为士而不顾行检,自弃名义,朋奸罔上,长恶怙终者之戒。
取进止。
按:十一月十五日三省同奉圣旨,并依。
乞籍没陈自强家财状宁宗时 南宋 · 卫泾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三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四、《宋会要辑稿》职官七八之六二(第五册第四二○六页)
臣恭惟本朝以仁厚为家法,以体貌待大臣,三代而下,所莫能及。
然其至于朋附以罔上,贪黩以为奸,则窜殛随之,曾不容贷。
岂固为是少恩哉,所以振纪纲、厉风俗,不得不然耳。
《传》曰:「国家之败,由官邪也。
官之失德,宠赂章也」。
贾谊亦曰:「上设廉耻礼义以待其臣,而臣不以节行报其上者,则非人类也」。
夫为士大夫而至于以宠赂几败国事,至不以人类自处,则亦何所不至哉。
臣谨按韶州安置陈自强起自书生,晚叨一第,方为士之时,固已不善处约,丐贷亡节,素乏乡曲之誉。
繇州县得改秩,年踰六旬,自知迟暮,志在苟得,当奸臣弄权之始,夤缘假馆之旧,躐登朝列,致身宰辅,专事谀佞,持禄固宠,知有权臣而不知有陛下。
武臣之平章军国,祖宗无此故事。
自强宁不知之?
乃率同列、讽台谏,上章饰说,力请陛下畀侂胄以吕公著、文彦博之任。
自强位处其次,庇身得所。
侂胄既专国柄,自强肆为奸利,举朝侧目,莫敢谁何,传闻四方,无不鄙诮。
都城频年火灾,变异不小,一夕延燬私第,顷刻而尽,天意可见。
自强曾不引避,反以被火乞怜于人,馈遗接迹,所获不赀,人谓回禄祝融之相之也。
陛下念荐举之不公,寒畯陆沈,累降御劄,戒敕中外。
法行自近,宜以身率,乃首犯训旨,遍移私书,多取空头举削,旋议价直,随其人之贫富与其势之缓急,有增至三千缗而后售者,有先受贿赂而后为之发书者。
自强三子俱非令器,士颐、士履贪秽尤甚,交通关节,专事狎游。
人谓将帅苏师旦卖其大者,而近下军职及升差之类,自强偕二子交互为市。
内而职事官,外而监司郡守,亦以贿得。
有求学官者,献泥金酒器十具,不厌所欲,则却之以为高,实怒其薄也。
使自强素有廉称,此物奚宜至哉?
有自琼管以七千缗而得广漕者,有自倅贰以六千缗而连得两郡者,有以珠翠饰婢妾而遗其子者,有以五千缗而得潮阳者,其它殆难以遍举。
繇是金帛充盈,每盈百箧,则谕天府运以海舶,不知其几。
有干仆陈宗颢者,本封桩库吏自强倚为心腹,冒受福州军统领,徇私废法,大抵类此。
近者太皇上仙,臣子摧慕。
自强领使总护,初无劳,锡赉不薄,二子列属,复叨醲赏,自强宜知止矣。
自二子外,其馀辟置非钱不行,皆有定价,下至舆夫力士,亦必刻削其募直犒赐之半。
此而可忍,夫复何言!
逮其因山之回,自知阶官已至特进,意在欲得亚保
词臣有言,兼有谢深甫旧比,自是始不敢受。
寻常辞免制綍,或令回授,或与加恩,谓之贴麻。
自强既觖初望,公形怨忿,必欲尽辞,峻拒廷扬之命,不恭孰甚焉!
自强本无能为,敢行不义,徒以凭藉权臣,自谓若倚太山
盖侂胄乐其顺从,非自强难以专擅;
自强徇于货利,非侂胄不能优容。
是以蒂结株连,牢不可拔。
兵,大事也,侂胄欲图兵柄,以久权任,始犹迟疑未决。
自强不能禁止,反从臾成之,诸将败衄,粮械丧亡。
荆襄两淮危急之时,人情恟惧,几至不测。
朝士从臣有叩自强者,但俛首唯唯,或云太师自有措置,人知其无益,亦不复问。
自强第知徇私黩货,不以国事为念。
夫子曰:「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焉用彼相」?
自强之谓矣。
幸而敌以粮乏自遁,自强喜动容色,对侂胄言:「某自觉心安,知其无虑」。
夫三边兵民死于锋镝殆踰百万,自强所当怛然兴念,曾是以为安乎!
自强自知通国之人皆所弗予,乃与侂胄密谋,引用林行可躐长谏省,倚为爪牙,令纵其搏噬善类,使人无敢议己者,其意殆不可量。
二人者为恶不同,同于误国,原情定罪,厥罚宜均。
臣历观本朝宰辅或以庸常尸位,或以奸邪被斥,或以朋比获罪,虽不一端,曾未有贪婪污浊、嗜利无厌、寡廉鲜耻如自强之甚者,则又乌可以常理论哉!
矧旧比有可考者:昔丁谓为相,坐与雷允恭交通,罪状显露,初止分司,再贬崖州司户,诸子并勒停。
籍其家,得四方赂遗不可胜纪。
虽小人,犹有才术。
自强无能为役,而罪浮于,止从窜斥,人佚罚。
况侂胄家财既尽行拘籍,而自强不损其锱铢,反令稛载而归,何以厌服天下?
臣愚欲望睿断,将自强家财照丁谓例籍没,二子姑从镌降,勒令随侍自强前赴贬所,以为鄙夫患失、贪人败类附下罔上、误国蠹民者之戒,庶几少快公论,俯慰人心,于维新之政不为小补。
潘公可叔及夫人陈氏墓志铭宝庆三年六月 南宋 · 叶某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六九、道光《福建通志》卷二六、《闽中金石略》卷九
宝庆丁亥十一月二十日淮西运干潘公可叔卒,□□台孙□□□□□□而请曰:「先君一生坎𡒄,晚岁得官,梯广航淮,竟以旅卒。
台孙以犹子继,病不得躬药饵,死不及□□□惟是窀穸之责,朝夕不敢懈。
追惟我先君曩为大父县卜兆于襄安县之古楼。
及冠,妣殁,又葬,卜于其侧。
尝曰:「吾异日得从先人于九原足矣」!
不肖孤何敢忘,今卜六月庚寅,奉二柩合葬于先大父之墓右,□□□□不得当世□德之士为一言以纳诸幽,俾先德有耀焉,是重台孙不孝之罪也。
矧先君□□辱知门墙为不□□□□而赐之铭」。
呜呼!
潘氏于闽为大族,公于潘氏为闻人。
□空疏寡学,且非能文,□惧非称。
然既辱□□□辞。
公字君献,一字时甫
十世祖讳季旬,仕御史中丞,避五季乱入,因家于长乐之参溪□□□居为闽县人
曾祖讳辟,朝散大夫广东运判
祖讳季,朝奉郎通判常德府
父讳曾,迪功郎徽州婺□县尉
潘氏世号儒家县尉公尤为博古君子。
尝著词业,未及试而卒。
公幼孤,母陈氏挈依外大父建昌史君而就学焉。
陈亦儒族,代以文章节义显,公陶冶成就,弱冠崭然见头角,种学绩文,自成一家,识者□有大苏风趣。
嘉泰壬戌补太学弟子员,月书季考,屡魁俊流,尤长于对策,论及时事,明目张胆,读之令人毛发竖立,四方学者至今传诵。
嘉定庚辰,将以舍选解褐,复由南宫进士,及□廷对,以顗切忤当路意,寘末,士论屈之。
迪功郎,转静江教官
甫归,赵公汝谈弭节西宗,一见称为我辈人,留摄睦宗院事。
壬午,该□宝玺恩,循修职郎,寻复代庖宗泮。
振振公族,方喜得师,而静江瓜期至矣。
桂林古会府,□政久废,公至数月,堂庑一新,教法大振,诸台刮目交荐。
宝庆□龙飞,以霈典循从事郎。
秩满,以关升循文林郎,辟充合浦教官
淮西制使都转运大卿曾公式中以公才行请于朝,特改差淮西运干,广右诸司不可得而留也。
既抵合肥,宾主欢甚,密赞机要,裨益寔多。
制垣职司首荐,仓、总二司相继剡上,未年馀,京削将溢额矣。
忽一日,感微恙,遂浩然有归志,亟上挂冠请,得□旨转宣教郎致仕,未及授而疾革。
时同幕今淮西庾使林半千瑞昌令尹陈震来相劳苦,犹举酒属客命纸道后事,神色笑语不少乱。
其夕奄然而逝,享年五十有六。
娶陈氏,是为建昌史君讳文康之孙,长沙户曹讳修之女,勤俭有礼法。
公居太学二十年,阃政实赖焉。
子男一人。
初,公未亡之前四十日,有妾产子曰阿淮,后三月卒,遂以伯氏之子为子,台孙是也。
女二人:长适国子进士黄士度,已亡;
次归宗,见在家。
公以清介高洁之姿,骋之以雄赡俊伟之才,天之生斯人,意必为世用也,而遽尼于斯耶?
呜呼!
亦可悲也已,是宜铭。
铭曰:
学古怀道士之方,命与时乖士之常。
天既达之庸何伤,身虽啬之后弥昌。
赠碧鉴相士蒲田林行可 宋末元初 · 许月卿
七言绝句 押东韵
君如碧鉴照英雄,我镜清寒印太空
请向文昌桥上看,碧天提出碧流中。